嫁错 第20(2 / 3)
“偶尔一回,无妨。”顾峪说。
顾青月摇头:“可不是一回呢,从前我们以为嫂嫂常去观音寺,只是抄经诵祷,顶多供些香油钱,这回我听说,嫂嫂是那里的大施主,不止香、花、灯、涂之物,还经常布施给佛祖重塑金身呢,那可不少钱呀!”
顾峪听了,眉梢不觉微微一动,起了丝浅淡的笑意。他知她虔诚,却不知,她这般虔诚。
细想来,倒也随她的性情,那满树的发愿牌,唯有“君子安和”一桩祈愿,没有任何杂念,甚至不曾有一愿,是为她自己求的。
“好了,等她回来,我告诉她,日后不必如此用力,至于秦王那里,你也不必担心,他果真介意,我会同他解释。”
顾青月脸上一红,羞道:“我什么时候提秦王了,我明明在说嫂嫂嘛……”
忽想到一事,又嬉皮笑脸看向顾峪,说:“三哥,想不到你嘴这么严,嫂嫂的小字都没叫我们知道过呢?”
顾峪抬眼看向小妹,小字?
顾青月却俏皮地对他笑唤道:“燕久燕久,长长久久!”说罢就笑着跑走了。
顾峪正思量,成平也叩门请见。
“何事?”
“家主,之前那条项坠修好了。”成平恭敬递上一个匣子,解释说:“早几日就修好了,婢子看您忙,一直没敢来打扰。”
顾峪没有说话,取出项坠细看上面的图案,挥手屏退成平。
燕久燕久,长长久久,原来这“久”字,还取自她的字?
他从来没听说,她小字“燕久”,姜家人都没这么唤过她。
燕久,燕小十,燕荣……
莫非,姜家有燕氏亲属,姜姮在那边排辈里行九,才取此谐音为字?
顾峪想,大抵如此。
他摩挲着项坠上那一“久”字,想到那日离开牢房时,女郎始终不肯再出来一见。
替姜妧坐牢一事,她虽不曾有过一字怨言,终究在心里,是有些怪他吧?
“周武,备马。”他要去大理寺狱。
顾峪出发时夜色已深,至大理寺狱已将近子时中了,当值的狱吏早已伏在案上打盹儿,他瞥了一眼,没有深究,只道一句“不必跟来”,径直朝姜姮所在牢房行去。
远远便瞧见,镇南王使站在那间牢房前,注目望着牢内,正缓缓解下那只旧铜色面具。
他是将晚才差人送的令符,本想着镇南王使怎么也得到明日才会来,不想,他来得如此急切。
“阿兄。”
顾峪听见姜姮这般唤了一句,声音浸着泪水,久别重逢,失而复得,好生浓烈的情绪。
“阿久,是我。”
他瞧见,镇南王使取下面具,深深望着他的妻子。
姜姮脸上早就铺满了泪水, 却弯起唇角,含笑看着燕回。
万幸,万幸, 他没有像顾峪说的那般, 瞎了一只眼睛,他好端端的,如她在佛前祈愿地那般,康健,安和,站在她面前。
“阿兄”,姜姮没有忍住,伸出手想去摸一摸他,她好怕这是一场幻梦。
燕回向前迈了一步, 好让她抓住他。
“阿久,我来迟了。”他抓住女郎的手, 深深望着她道。
姜姮泪水汹涌。
他就是来迟了。
他明明可以早些娶她,却非要等着拖着, 等着考取功名,安身立命, 等着她父亲母亲心甘情愿将她许配……
“阿兄,来生, 早点娶我,好么, 别再让我,嫁错了郎君。”
黑暗中,顾峪眼眸猩红,望着他的妻子, 抓着另一个男人的手,泪流满面,说着嫁与他,有多后悔。
“来人!”男人低吼,声如惊雷划破深沉的夜色,“镇南王使,意图劫狱,就地,格杀!”
姜姮和燕回俱转目来望,就见他一声令下,便有两队士卒持刀蜂拥而至。
“你胡说,他没有!”
姜姮没想到,这取人性命的污蔑,顾峪张口就来。燕回因为她死过一回了,她决不能看着他再死第二回!
“把刀收回去!”姜姮握住燕回想要拔刀的手,央求地看着他。
他不能拔刀,果真打起来,他寡不敌众,一定会被顾峪绞杀。只要他不拔刀,顾峪就不能空口白牙污蔑他劫狱。
燕回握紧刀柄,沉沉看着顾峪,“卫国公,要杀我,也找个说得过去的理由。”
“卫国公,你说他劫狱,可有证据?”姜姮和燕回站在一处,看着顾峪,朗声质问。
顾峪目中若有淬冰寒刃,直直望着女郎。
她敢这样对他说话,敢这样,为了护下一个男人,冷冰冰地,理直气壮地,质问他。
她当真以为,她是什么归义夫人么?
她当真忘了,她到底,是谁的妻子么?
他早就告诉她,镇南王使会来狱中见她,还教了她应对的法子,她温温静静地,什么反应都没有,却原来,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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